吳媽被宋貝貝的眼神驚住，站在下面不敢說話。

從前，無論何時她見到少夫人，眼前的人都是一副恭敬淑良的模樣。季家的傭人還曾私下坐在一起感嘆，少夫人要是生在古代，絕對是當家主母的典範。

可今天，宋貝貝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，眼底的悲涼連她這個活了有大半輩子的人都生出怯意。

少爺又和少夫人吵架了？

本着為季家好的心思，吳媽上前去，勸樓梯上的宋貝貝道：

「少夫人，少爺就那個脾氣，你也別往心裏去。這不他昨晚雖然……下手重了些，也不趕緊送你去醫院，又把我給叫過來了嗎？早上走的時候夫人還在說，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，連當媽的身邊的人都往媳婦身邊帶……」

「好了吳媽，我要去休息了，中午飯麻煩您了。」吳媽話匣子一打開收不住，宋貝貝卻急急推開了她的手，自己摸索着往樓上走去。

昨晚——

一想到昨晚，她就渾身發顫。

昨晚柏然看她的眼神，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
那股緊緊捏在脖頸間的力道，怕是極致的討厭才能做的出來的吧？

摸上自己被紗布纏住的脖子，宋貝貝站在鏡子前，忍不住悲涼的想：要是昨天晚上，他不鬆手，會怎麼樣？

身上的紗布被她一圈一圈的拆開，面目全非的身體透過鏡子展現在她眼前，宋貝貝顫抖的摸上自己斑駁的皮膚，腦海中回想起早上在病房裡那嗵的一聲巨響。

暖壺是季柏然摔的，她知道。

他真的有這麼討厭自己嗎？

眼淚，自眼角墜落。

叮鈴鈴——

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，宋貝貝挪動着自己的身體，到了電話前。

「喂？貝貝，我是許一諾。」

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熟悉的男聲，宋貝貝本來失落的眸子瞬間染上欣喜，握緊了電話，臉聲音里都帶上了雀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