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子墨腦子裡的畫面定格在安全通道里的那個吻，那是初吻。他感覺心裏有盞燈被不合時宜地打開了，照着一隻等待被人發現的潘多拉魔盒。

張沐辰嘴唇的餘溫還在，觸手可及，但有關於這件事的答案卻距離他們非常遙遠，不過陳子墨覺得，這應該是個起點，至少對他來說是，從這一刻開始，姐姐不再只是姐姐。

這一天格外長，等張沐辰處理完所有的事情，時間已經指向午夜十二點。陳子墨勸她早點休息，她卻決定去江邊走走，說是精神已經非常疲憊，但肉體卻依舊亢奮，睡是肯定睡不着的。至於幾小時前在安全通道發生的事情，彷彿在姐姐眼睛裏沒有殘留下任何痕迹，甚至就像沒發生過一樣。

凌晨一點的鐘聲從江對岸傳來，張沐辰和陳子墨坐在一堆已經空了的啤酒瓶旁邊，看着一艘艘貨船從眼前掠過。

「老張對你一直挺好的。」在別人面前，張沐辰總是管爸爸叫老張。

陳子墨一直在刻意迴避有關張肅然的話題，沒敢搭腔。

「這幾天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，不敢在我提起他，我知道大家是怕我傷心，但這樣的氣氛真的快把我逼瘋了。」張沐辰苦笑一聲，看向陳子墨，「所以你可千萬別這樣，行嗎？」

陳子墨輕輕點點頭。

「好，你想聊什麼？」

「老張一直惦記你畢業找工作的事，有計劃嗎？」

「老實說，還沒想好。」

「別把自己逼得太緊，都是天意，比如我高考落榜留在江源，比如穩拿清華北大的張洵美背着全家人偷偷修改高考志願，讀江源大學就為了陪着我，比如老張就這樣突然走了。」

張沐辰眼睛看向遠方，像是在捕捉前方並不確定的未來。

陳子墨搖搖頭，他並不希望張沐辰才活了30年就這副要與世無爭的樣子。

「倒也未必吧，作為人，還是要折騰一下的。」

「何必呢……」

「如果沒有叔叔，就沒有今天的我。」

陳子墨思索片刻，往事歷歷在目。

「那時候無論我媽怎麼打我，你和張洵美怎麼幫我，我的成績就是一塌糊塗，想上大學根本沒希望，是叔叔鼓勵我學一門特長或許是另外的出路，我才開始練習網球，沒想到能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考上師範。」

「是啊。」張沐辰回過神來，「上次告別的時候你還只是個18歲的孩子，一轉眼三年沒見，感覺哪兒都不一樣了啊……」

「哪兒不一樣了？」

「說不清，反正就是，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長大了！」張沐辰突發感慨，「真可怕……」

張沐辰看着江面，陳子墨看着張沐辰的側臉。

「姐姐，中午在飯店是我太沒禮貌了。」陳子墨心裏把這句話練習了很多遍，都到嘴邊了，張沐辰卻突然站起身，拍拍屁股上的灰。

「不早了，回去吧。」

「哦……」

陳子墨心裏一沉，沒再話說。

離開江源，回到學校，陳子墨就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，因為他發現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