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「皇鼎」，司機早就已經把車開到大門口等候。

　　蘇夏舒了口氣，剛才她攙扶着慕欽燁出來，他身上多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，像是有些醉了。雖然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有意的，但席間他確實喝了不少，有個司機送他回去總比他自己開車來的安全。

　　她替他打開車后座的大門，輕手輕腳地將他攙扶進去，只是等到他想關門吩咐開車的時候，她卻沒有離開，而是扒着車門阻止了他的動作。

　　慕欽燁有點奇怪地抬頭，正看到蘇夏帶着點企盼看着他。

　　他心裏恍然，知道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來，思忖了兩秒，身子前傾拍了拍司機的肩膀，「老吳，你幫我去附近藥店買點解酒藥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老吳在慕家工作了多年，也是個通透的，知道自家老闆有事要談，意在支開自己，所以也沒推脫，直接下了車。

　　「上來吧。」慕欽燁朝旁邊挪了一點，空出一人寬的位置來，又不冷不熱地加上一句，「外面冷。」

　　蘇夏心思澄明，知道自己站在外面不太好看，所以雖然仍有些局促，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，小心翼翼地踏上車，關上車門。

　　空間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，靜謐的空間里，兩個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。

　　蘇夏絞着手指，緊張地低頭看自己的鞋尖，這一看卻又驚了一跳：慕欽燁的車上鋪着不知道什麼動物毛的地毯，一片雪白，而自己的鞋子風塵僕僕，一上來就在上面踩了兩個黑色的腳印，不僅如此，形狀還清晰得要命……

　　她忐忑地朝慕欽燁望去，卻只看到他輪廓分明不帶溫度的側臉，好像絲毫不在意她對他豪車的「冒犯」。

　　蘇夏心裏打了個突愣，吃不准他到底是大度還是根本就不在乎她。

　　正苦思冥想着，他清冷的聲音涼悠悠地鑽進耳蝸，「什麼事，還要讓我開口問你？」

　　「不，不是，」蘇夏被這聲音一激，嚇得立馬回神，說話都顯得語無倫次，「我，我來是想跟你講講樂樂的事情……」

　　「樂樂？」慕欽燁濃黑的劍眉輕輕一擰，「誰？」

　　蘇夏這才反應過來，當初他只給了一筆錢讓她養孩子，後來就不再和她聯繫，而樂樂的名字是她後來取的，他自然不會知道。

　　她搓了搓手，被他問得有點難堪，支支吾吾的，「就是……就是我們的孩子。」

　　慕欽燁挑了一下眉，表示聽明白了，也沒有說話，沉靜地看着她，等着下文。

　　蘇夏原本就緊繃著神經，此時越發無措，她避開他的目光，衣服的下擺快要被她捏出一個洞來，「樂樂得了白血病，我的骨髓配型失敗……我沒有辦法了，所以來找你幫忙，畢竟你是他的親生父親……」

　　她簡短地說完，然後識趣地閉嘴，盯着他的領結處。

　　車廂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。

　　蘇夏咽了咽口水。虎毒不食子，讓他去做一個骨髓配型檢查的要求並不過分，他不至於拒絕吧？

　　然而她的期待卻落了空。

　　出乎她的意料，慕欽燁冷冷地笑了一聲，語調沒有任何溫度，「有這麼狗血的事情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蘇夏猛然抬頭，不可思議地朝他看過去，完全沒有預料到這麼無情的話會從他嘴裏吐出，一時有些語塞。

　　五年前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